宛新建nbsp消化内镜在早癌诊治中

二八五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READON「

宛新建

消化内镜在早癌诊治中，

将扮演攻坚的角色

」

人物介绍

宛新建，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毕业于第二军医大学，获医学博士学位。中华消化内镜学会青年委员，全国ERCP学组委员，上海医学会食管及胃静脉曲张治疗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医学会消化内镜分会委员、上海市内镜质控专家委员会委员，上海交通大学胰腺癌诊治中心副主任，《中华消化内镜杂志》通讯编委。曾赴日本九州大学病院、美国Emory医院医院进修消化内镜技术。长期从事消化系疾病的介入诊疗工作，在胃肠道肿瘤内镜下早期诊治、胰胆系疾病的内镜下介入诊疗等方面具有较深的造诣。年均完成各种内镜下介入手术余例，主要包括内镜下胃肠粘膜及粘膜下病变的剥离切除术（EMR、ESD、ESE等）、内镜下逆行胰胆管手术（ERCP）、良恶性消化道狭窄的扩张及支架术、内镜下食管下括约肌切开术（POEM）等等。近年来开展多项内镜下诊疗新技术，医院空白，部分达国内领先水平。曾承担多项国家及省部级科研课题，已发表科研论著50余篇，主编及参编专著近10部，获取6项授权专利，获得教育部科技进步二等奖1项。

采访笔记

他的老家在合肥，是晚清重臣李鸿章的同乡。很小的时候，他读到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对“李合肥”的评价，视其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最难得就是在风雨飘摇的时局中做一个裱糊匠，糊住千疮百孔的大清国的脸面，这种折冲隐忍，唾面自干的修为，千古难寻，李中堂代表了东方哲学的处世价值。”他说。

医院消化内科副主任，内镜中心主任，主任医师宛新建，中华消化内镜学会青年委员，全国ERCP学组委员。长期从事消化系统疾病的临床诊疗工作，擅长胃肠道疾病治疗及肝胆胰疾病的介入诊治。

从事了二十多年消化内科，内镜诊疗，他说最幸福的是，经过早期干预，肿瘤病人以后十年八年再也没有复发或转移。

他说，内镜医生很辛苦，很少有人愿意干，一来病人不了解，认为只有手术医生才是救命神仙，二来风险太大，背铅衣吃光不算，还不能有丝毫差池，“一到节假日，别的医生兴许可以休息，内镜中心医生是枕戈达旦。暴饮暴食，大酒大肉，许多突发性胃肠道出血，胃穿孔，肠梗阻就都来了，必须守着。大年三十不回家是家常便饭，整碗泡面，几根火腿肠就对付了。”

他和这支十二三人的内镜中心团队，目前主攻的是早期消化道肿瘤的诊断和治疗，“在肿瘤萌芽状态下，在内镜筛查时就切除了，和肿瘤已经布满腹腔再找手术医生切除，病人哪个获益更大呢？”不过，早期干预同样需要病人的智慧和理解，有时候，内镜手术后一句将信将疑，轻描淡写的谢谢，会让他郁闷。

“目标不会改变，我们要做内镜下肿瘤早期诊治的第一梯队，还要攻克隐匿性极强的胆管癌早期和胰腺癌早期诊断治疗。这在世界上都是难题。”

我说，你很有情怀。他说，难道不该吗？“家国天下，丈夫担当，我们这一代，从小听岳武穆，杨家将长大，人生一世，总要有所建树，斩将夺旗，建功立业。”

他医院导师的叮嘱，他也这么对他的团队说：我要做一个怎样的人。

“要正直，但要学会接纳各种不同；要善良，但要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要保持自我，在一片嘈杂声中也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要坚定信仰，因为很多事情的得失并不在一时一刻。”

我补充，我也愿意做这样的人。“要做一个在地铁里起身让座的人；一个懂得欣赏诗词影像之美的人；一个在故事里落泪的人；一个不怕做一些在别人看来无用，但自己认为十分重要的事情的人。”他笑着点头，这一点上，我们惺惺相惜。

1严师出高徒

年，宛新建出生于安徽，父亲是位中医，医院环境中熏陶，所知所见，都是医生的生活，他早已融入到这个群体中。

满怀着想象和憧憬，宛新建考入了安徽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和一般男孩子不同的是，虽然他也向往外科，但是更想进入一些带有理性思维、逻辑推理的学科，所以从内心里倾向于做内科医生。因此，当他本科毕业后，就医院消化科工作。

随着对专业了解的深入，宛新建有了强烈的学习愿望。所在单位条件有限，为了自身的发展，继续深造变得很有必要性。于是这个年轻人，怀着对美好前程的追求，于年医院，师从当时在国内很有知名度的消化科专家许国铭教授。

二军大整个管理模式和教学体制，都有浓重的部队色彩，这让初来乍到的宛新建有一段时间的不适应。“从一个老百姓，变成了一个军人，熬了很多年才把角色完全转变。”

许国铭教授在圈子里以严苛著称，一身正气，对学生的工作言行非常严厉。他把一句话一直挂在嘴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宛新建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刚去不久，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当时我在翻译一篇论文，跟许教授借了一本新的英文书，在书的一个折角不小心留了脏手印。当我把书交还给教授的时候，他当着大家的面，向我很严肃地指出了这个问题。我毫无思想准备，面红耳赤不敢作声。他要求我们，处理任何一个问题，都要把细节做到完美，我受此影响很大。”

硕博连读五年，都是在老师的高压训导下度过的，宛新建时刻不敢放松。他那些年最大的收获是，不仅学到了专业知识，临床工作方法，更因为老师的不断督促，以身作则，养成了严谨认真，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在之后的行医道路都受益匪浅。“在当今社会，医疗行业不可避免地受到很多风气的影响，这种时候，老师教给了我们严谨的作风，认真的态度，拼搏的精神，深深影响了我们之后的道路。”

2专业特色

年，宛新建博士毕业，医院消化科工作，打下了深厚的专业功底。

消化内镜经过最近二十年的发展，随着技术的进步，涉及的范围越来越广泛，诊疗手段非常丰富，从一门技术转变为了一门完整的学科体系。基于这样的背景和基础，临床上对于消化疾病的诊断和治疗，也更加深入，形成了完整的知识体系。医院是国内最早比较深入开展胃医院，引领了国内这个领域的发展。因此宛新建很早就在消化内镜的临床治疗方面做了很多深入性的工作。

但为了追求更好的学科发展前景，在权衡之下，宛新建决定离开部队，脱下了穿了十几年的军装，从军人又变成老百姓了，他不免有些遗憾，但是并不后悔。他期待着自己在专业方面有所建树，即使不成为“名医”、“大家”，也要问心无愧。

年，他离开了医院，医院短暂停留了一年后，来医院。通过十年的不断努力，在医院领导的支持下，宛新建和他的同事们做了大量的工作，使消化内镜技术突飞猛进，形成了几个非常鲜明的专业特色。

胰胆系疾病的内镜下介入诊疗，即ercp，是宛新建在内镜介入方面最重要的主攻方向。“我们原先ercp的水平，在上海处于中下游，只能满足最基本的临床工作，一年开展一两百例，以诊断为主。一些复杂的治疗，根本就没办法开展。现在我们一年内开展的ercp手术是将近例，在上海属于第一梯队，并且主要是内镜下的治疗。目前ercp在国际上，能够开展的临床治疗工作，医院消化内科，也完全都可以做。”

胰医院消化科的重要特色之一。早年在这项技术上更多依赖ercp，现在在宛新建的带领下，已经能够做到把ercp和超声内镜完全结合起来，临床上常规开展胰胆管介入工作，这在国内、国际都处于领先地位。

另外还有胃肠道肿瘤的早期诊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发展方向。早期肿瘤和晚期肿瘤的预后有非常显著的差异，利用一些内镜下的先进的光学诊断技术，对食管，胃，大肠等进行早期筛查，将使很多早期肿瘤及时得到诊断。医院在国内比较早的开展了胃肠道肿瘤的早期特诊——内镜下特殊检查的诊疗模式，非常有效地提高了对胃肠道癌症早期诊断率。

胃肠道肿瘤早期内镜下治疗也是宛新建的主攻方向，基本上可以通过目前比较先进的黏膜切除技术，比如emr，EST技术等，把一切早期发现的肿瘤完整地切除掉，完全达到根治的程度。在这方面，宛新建带领的团队已经达到国内先进的水平。

这项治疗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就是必须要能够非常准确把早期癌症的病灶诊断出来，对其范围，侵入程度进行精准的评估，确定通过粘膜切除治疗的可能性。预后非常好，5年存活率达到95%以上。

3

早癌诊断

我国胃肠早癌内镜下诊断技术的开展源自于上世纪90年代，意识到了癌症早期诊断的重要性，于是宛新建前往日本学习，重点是胃肠道早癌的诊断和治疗。三个月里，他的收获非常大，把新的技术引进到医院，提高了临床诊疗的水平，也给很多患者带来了福音。

宛新建认为，在癌症发展早期，就有很多细微的变化了，如果不提高诊断水平，很容易漏诊。在日本，早期癌症的诊断率，显著高于我国。宛新建坦言，以前我们做胃肠镜检查，讲求的是速度，细节考虑得较少，经过国外的学习，开始思考如何真正提高做胃肠镜的质量，切实地改善了做胃肠镜手术的一些技术方法。“首先要非常仔细，其次是操作过程非常规范，最后要创造一个良好的观察环境，几方面因素结合以后，我们对胃肠道黏膜一些细微变化的观察，就能达到一个非常清晰、高质量的水准，得到有效的发现。”

但是有时候，虽然看到一些细微的变化，也不能确认就是肿瘤，这种情况下，一旦有了怀疑，就可以借助一些光学技术，比如放大内镜、染色内镜、超声内镜等，把病变的原型逐步暴露出来。有效辨认以后，指导医生做病理分析。“早期我们很依赖病理，必须通过病理确认是癌，再考虑下一步治疗，现在通过光学内镜下的特殊的表现，初步判断可能就是肿瘤。可以更精准地运用病理。那么，诊断就已经到了非常精准的高度了。”

目前医院消化科每年的胃肠镜门诊有6万多例，开展早癌的诊断和黏膜切除一年累计有五六百例，医院处于上游。这样的进步跟十年前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一些企业单位，已经把一些胃肠道检查作为体检的常规项目，宛新建在病人群体里面，也一直坚持给大家宣传，如果有消化道癌症的风险，建议尽早接受检查，完全可以早期诊断和治疗。

八年前，有一个让宛新建印象深刻的病人，病人出生于直肠癌高发的家族，好几个亲属都是因直肠癌去世，而他本人有恐惧心理，不愿意做肠镜检查。宛新建认真地对他说，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症状，但是一定要做这个检查。病人被说动了，接受了肠镜检查，结果发现胃肠道里有了多发的息肉，正是直肠癌的前期表现。看到这个状况，宛新建对病人家属说，真的很幸运。这些癌前的息肉完全切除干净了，八年后的今天，这位先生再来做体检时，发现胃肠道已经没有息肉了，危及生命的一场大病就这样化于无形。

4

义无反顾

一个客观事实是，医学的发展总是以临床上的遗憾为代价的。

医院，一个二十几岁的病人，得了十二指肠球部溃疡，病并不重，但是做内镜检查时，因为技术的限制，没有能够及时有效地做止血处理，当天突然大量出血，最终去世；还有一个年轻的企业家，患有肝硬化，静脉曲张出血，手术过程中大出血，宛新建他们已经采取了当时所有能够做的止血措施，还是没有挽救过来，暴露出了在内镜下止血水平存在的不足。

大出血事件发生后，医院领导作了相关汇报，之后派了很多医院学习静脉曲张的套扎，注射止血、血管介入等止血技术，有了很大的提高。

但是有时候，再先进的技术也会有很多问题解决不了。“胆管癌发病非常隐秘，不像胃肠道肿瘤，可以在胃镜下看到。这几年，我们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做这方面的钻研，但现在还是存在不足。另外，我们整个人才梯队还存在着局限性，能够掌握尖端技术的医生，目前数量有限，满足不了大体量的临床工作。”

病人多，医生少，导致大量的医生长期在超负荷工作。消化内镜这项工作，要承担很大的风险，因为手术过程中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产生严重的并发症。“我们的精细操作，对医生的视力，体力、精力有更多的要求。做微创的，内窥镜的医生，大都是以牺牲自身健康为代价的，几年后血压都升高了。目前，很多医生不愿意做这一行。”

做ercp的医生，要长期接收x光，虽然穿着铅衣，有防护手段，但是常年接触，为了完成一台手术，整个人在x光室里面，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是短期内能反映出来的。“父母不愿让孩子，妻子不愿让丈夫吃x光，所以，做这项工作的医生，会受到很大的阻力。但是，做医生的一旦进入角色，所有顾虑都忘到九霄云外，真的是义无反顾。”

口述实录

唐晔作为消化内镜中心主任，您的愿望是什么？宛新建对我们来说还有很多挑战，我希望通过内镜技术的不断进步，消化内镜能够在疾病诊疗过程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我们有信心进一步缩短差距，医院。突破口就在消化道早癌的诊断方面，已经形成了我们的一些特色。光早癌这个方向，我们至少有6个医生全身心投入，并且每个人都设置了不同的发展方向，真正做到了基础和临床的有效结合。对早癌的诊断，我们已经不单单利用先进的光学技术，开始利用分子病理诊断技术，这样能够进一步提高我们对肿瘤等疾病的临床诊断率。现在我们逐步摸索建立了适合发展的一套思路，把内镜技术和分子病理技术，还有其他相关技术有机结合起来，发展势头很好。唐晔消化道癌症的发病率为什么这么高呢？宛新建目前大肠癌的发病率有很大的上升趋势，这跟我们的饮食结构有很大关系，预防工作很重要。医院有这样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已经在配合政府，卫生行政机构，深入社会、社区，经常开展宣传、义诊、临床宣教，做预防工作。随着政府的重视，老百姓的健康意识在不断进步，也促使我们在这方面投入更多的精力。不过我想说一点，现在老百姓遇到健康问题，都会利用百度来查找，但是非专业人士从百度上所获取的医学知识，很难把握分寸，会产生误解曲解。如果有专业医生加以指导，才可能更有益于提高健康的认识。唐晔内镜检查痛苦吗？宛新建很多市民，甚至包括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专业人士，对这些检查的认识还是不够，更多人认为这个检查有可能造成伤害，严重后果。我们希望通过宣教让大家接受它，现在有无痛内镜，就是全麻内镜——有些人不太容易接受，认为麻醉会带来身体上的伤害，这实际上是错误的认识，这项技术是安全的。我们为了开展这方面工作，时常和病人交流，介绍这种无痛内镜，目前无痛内镜的检查已经从20%提高到60%~70%了。医院，病人是很愿意接受无痛胃镜的。日本的胃癌发病率在年以前是全球第一位，现在发病率已经显著低于我国了。他们的卫生宣教工作很深入，日本人对于自己的健康状况有科学的认识，愿意主动接受这样的检查。唐晔医生群体自身的健康状况怎么样？宛新建很多医生的健康状况令人堪忧，但是说句老实话，有解决的办法吗？我们也会有抱怨的时候，但是我很高兴地看到，我们团队的很多年轻医生，还是义无反顾进入了这样的角色。这几年，我自己的心理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好像悟出了什么，达到了一种状态。产生这种感觉确实是一种很幸福的事情，需要长期坚持不懈走下去。尽管这个工作很多人讨厌，但是我还是会从中体会到快乐。唐晔很多病人对内镜医生其实并不真正了解。宛新建是的，患者总会认为外科开刀的医生是最好的，长出一个肿瘤，开掉了，这很了不起。但是没有意识到，在它没有发展为肿瘤之前，就解决掉问题，是更厉害的，有更好的收益。我们算是几个学科交叉以后催生的新兴学科，现在确实很多老百姓都不太理解，需要我们做一些科普。让更多人知道。我的团队申请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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